由于应用领域广泛和具有吸引投资、资源互补、效率提升等诸多优势，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简称PPP）模式被提倡为促进经济、社会和环境可持续发展以及实现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的重要工具。然而，PPP产品的公共物品属性及其与私营部门商业预期之间不可避免的紧张关系，可能造成公众利益受损并阻碍可持续目标的实现。如何应对这一挑战？清华大学大数据与因果推断研讨班22秋学员，重庆大学博士研究生李娟昆作为第一作者，与导师重庆大学刘炳胜教授、重庆大学王丹助理研究员、斯坦福大学Carter Boon Casady研究员在《Public Administration》上发表文章《The effects of contractual and relational governance on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 sustainability》，从组织间关系治理的角度针对上述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与剖析。《Public Administration》是当今历史最悠久的国际公共管理学杂志，至今已创办102年。2018年加盟美国政治学学会成为公共管理分会会刊，JCR影响因子在政治学和公共管理期刊中名列前茅，在英国商学院协会定期发布的期刊评价体系（ABS List）中被评级为4星，是国内各高校、研究机构公认的公共管理学五大顶尖期刊之一。
论文简介
研究内容和结论：关注刚性和柔性治理机制对PPP可持续绩效的单独和交互作用
为解决PPP中跨部门合作带来的可持续性治理挑战，合同治理（Contractual Governance）和关系治理（Relational Governance）是两种遵循不同制度逻辑和理论基础的组织间关系治理机制，前者源于交易成本理论，强调使用正式合同减少因不确定性、信息不完全和交易特定投资所产生的交易风险和交易成本，后者遵循关系契约理论，强调使用建立在互惠承诺和社会制裁等社会规范基础上的非正式手段（例如，信任、社会规范等）来促进合作。这两种治理机制有各自的优势同时也存在各自的局限性，该文重点关注它们对PPP可持续绩效的影响效应、行为机理和交互作用。采用偏最小二乘结构方程模型 (PLS-SEM) 分析了来自217个中国PPP交通基础设施的调查数据。研究发现, 合同治理和关系治理对PPP可持续性均有正向影响, 其中合同治理的影响更强。合同治理能够补充关系治理以促进合作行为, 但关系治理无法强化合同治理对机会主义行为的影响。研究结果突出了合同通过控制性、协调性和适应性功能在抑制机会主义和促进协作方面的作用，同时也揭示关系机制在政府-企业关系和高绩效模糊性背景下具有一定局限。
研究贡献和创新：揭示公共价值取向下复杂合同的重要性以及关系治理的双刃剑效应
该文将公私伙伴关系的价值取向从以效率为导向的经济价值观点扩展到以经济-社会-环境三维度协调可持续发展为导向的公共价值观点，不仅关注PPP内部成本和质量等效率价值目标，而且更多地关注到PPP对外部经济增长的支持、对公平和包容等社会价值的创造、对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等生态价值的维护，在跨部门组织间关系治理的情景中回应了近年来公共行政研究中公共价值重要性被日益强调的趋势。针对这一点，该文创新地发现，与以往表明关系治理对PPP内部效率目标影响更重要的研究不同，合同治理在外部可持续目标方面具有更强的作用，这是因为合同的多重功能通过提供详细指导、激励动机、执行压力和灵活性抑制了机会主义行为并促进了协作。这一发现揭示出，合同不仅仅是传统交易成本经济学所认为的仅作为防止交易风险的手段，设计优良的合同对于合作伙伴积极主动的协作行为也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相比之下，关系治理依赖于信任和社会规范，具有隐性和非正式性局限，在PPP可持续性的模糊开放式定义下，可能产生自利行为（如机会主义）不被观察到或被误解的可能性，因此关系治理方法（如社会制裁和声誉机制）的有效性被削弱。实践中，建议政府部门管理人员拟定与可持续发展目标直接挂钩且具备控制、协调和适应多重功能的合同条款，同时在使用关系治理机制时应该在正负效应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性，并且充分利用合同治理和关系治理的互补性以诱导期望的公私伙伴行为。
作者简介
李娟昆，重庆大学博士研究生，目前主要从事公私伙伴关系与可持续发展的交叉研究，研究重点关注生态环境保护、包容性社会发展等领域的跨部门合作治理和公共部门采购问题，以第一作者或导师一作学生二作在《Public Administration》、《Journal of Management in Engineering》、《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and Architectural Management》等SSCI/SCI期刊发表论文。欢迎老师同学合作交流，我的电子邮箱为lijuankun@cqu.edu.cn。
论文原文链接：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full/10.1111/padm.12982
